戒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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戒指。
一到冬季就起霾已經成為現代社會人類司空見慣的事情了，雖說於古代時商榷常年於戰場上廝殺，鼻腔中吸食的煙塵氣不較現代人少，但那至少無毒。
可他們現代的霾不一樣，大氣中混合著多種氣體汙染物，它是有毒的。
覃檀不知不覺便同商榷說得多了些，她瞧得出來，初來現代社會的商榷對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好奇的。
吃過飯後，覃檀同商榷一同握在沙發內看現代發展史的紀錄片，其中大部分為工業發展史，都是人類社會文明進步的畫面，同樣也有這些文明所帶來的災難。
“兩百年，”看完紀錄片的商榷大致了解了此時的時間線，他再度擡眸打量了一圈屋內的場景，不禁感嘆一句，“原來擺脫封建社會，進入一個人人平等，人人自足的社會之後，發展到如今的場景，竟然只用了兩百年。”
“兩百年的時間不短，”時間不早了，覃檀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機，偏頭看向身側的商榷，“兩百年的時間不短，我們此刻的文明只是看起來較為先進，但大多數地方仍處於待開發與探索階段。”
“若是……”聞聲，商榷倏然沈下眼簾，“若是沒有那近千年的內亂，早日回歸統一，這個社會……會不會發展得更快一些呢？”
“不會，”覃檀打斷商榷的聯想，“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發展的命運，強行撥正，或者向與它完全相反的道路上前行時，所有的一切都只會適得其反。”
歷史上曾不止一次出過與現代思想相符合的帝王，可他們的思想並不符合當時的朝代，是反常綱，逆人倫。
他們的命運史書上早已給了答案，覃檀平靜地將史書上的結局講與商榷聽。
“我們不就是這般嗎？”覃檀擡眸看向他，“我們不也曾與這命運做抗爭嗎？可我們什麽都未曾改變，不是嗎？”
是啊。
他們也曾與命運做抗爭。
他們想要救的人，一個都未曾救下。
商榷沈聲不語，覃檀見他沈著眼睫，想來他應當是將她的話聽了進去。
覃檀也知曉她說的這些話傷人，可事實便是如此。
命運終是無法更改的。
有時她常常會想，會不會，她以為的人生其實就是一場戲，一個提前編好的劇本。
她下定決心做了許久的決定，會不會只是那書上簡單地寥寥數語。
時間不早了，覃檀轉身去替商榷取了睡衣，順路將他帶到客房。
她將客房內的設施用法同商榷講清楚，並告訴他，她就住在隔壁，晚上有什麽事可以去敲她的門，她睡覺輕，只要他喊一聲，她便能聽見。
商榷點頭說了聲“好”，抱著睡衣回了客房。
覃檀瞧著商榷那落寞的背影，心中倏然有幾分不是滋味。
初到縉朝時，那個朝代對覃檀來說是一個陌生的朝代，但那裏對她來說終究是屬於過去，許多事情通過史書或者電視劇的演繹便可以略知一二，所以哪怕縉朝再怎麽陌生，她的知識也能救她一命。
可她的朝代對商榷來說卻是一個全然陌生的朝代，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沒了當初的痕跡，就連曾經他親手所建的隆順橋都換了全新的模樣。
來到這個世界的他沒有真正熟悉的人或物，只有對未知的好奇與恐慌。
商榷關上客房的門後，覃檀才轉身離開回主臥休息。
夜裏覃檀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，生怕今日瞧見商榷的事情是一場夢，生怕明日她瞧不見他。
心中的不安令覃檀沒了困意，她坐起身來，換上拖鞋便出了臥室，行至客房門外。
客房內時不時傳來商榷的兩聲輕咳，想來商榷應當是受了寒。
覃檀打開客廳的燈，替商榷找了藥，倒了杯溫水，再度行至客房門前。
她先騰出手來敲了敲客房的門。
聽見這聲敲門聲的商榷停了輕咳，掀開蓋於身上的被子起身，扶著床頭櫃下床，良久才行至門前。
他打開門，只見覃檀正立於門外，手中端著一杯黃色的水，聞著一股藥味兒。
商榷垂眸看了眼覃檀拿來的藥，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，覃檀便將杯中藥遞給了商榷，“今天太晚了，城裏的門診都關門了，你先把藥吃了，明天我帶你去看病。”
“好。”
商榷接過覃檀遞來的藥，將杯中的藥一飲而盡。
這藥不似他們熬的藥苦，反而帶著淡淡的甜味兒。
見商榷喝完，覃檀接過商榷手中杯。
商榷在這個世界裏沒有身份證，去不了醫院登記，這件事還真是難辦。
“若是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敲門找我，”覃檀怕商榷不願因病而打擾她，於是囑咐了商榷一句，“我就住你隔壁的房間。”
“好。”商榷知道覃檀是在關心他，只抿唇笑了笑，應了聲好，“會找你的。”
得到商榷回應的覃檀“嗯”了聲，端著水杯轉身，“好好睡一覺吧，明天……我……”她垂下眼簾，頓了頓，半晌後才繼續道：“我給你安排了其他的行程。”
“嗯。”
商榷瞧著覃檀轉身的背影應了聲，倏然想起以前夜裏覃檀都會同他們道一聲“晚安”，於是也同她道了聲“晚安”。
聽見這聲“晚安”的覃檀腳步一頓，她回頭瞧他，眼底染上淚光，片刻後也同商榷道了聲“晚安”。
…
吃過藥後的商榷比昨日好了許多，精神尚佳，但喉中仍是有瘙癢的感覺。
商榷清了清喉嚨，轉身去衛生間清洗過後才行至客廳。
覃檀早已替二人準備好了早餐，是一些粥和平淡的小菜。
“先吃飯吧。”
覃檀拉開椅子，等商榷入座。
商榷瞧著桌上的平淡小菜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，他偏頭看著覃檀笑了笑，良久才拿起筷子，嘗桌上的小菜。
用過早飯後，覃檀將替商榷準備的新衣取出。
“你先去換衣服，等換好衣服後，我們去診所。”覃檀還記得昨晚商榷的疲態。
雖說他早上的面色比昨晚要好很多，但還是找醫生看一看來得放心。
商榷點頭，拿著覃檀替他準備的新衣服回了客房。
換好衣服，覃檀帶著商榷前往診所。
又是流感高發的季節，診所內人滿為患，大多是青少年與嬰幼兒，中老年人倒是少許多。
排到他們二人時，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。
診所的醫生先給商榷試卷體溫表，隨後又替他號了號脈，令他張口，觀察舌苔。
確認癥狀後替商榷拿了些藥，一日三次，用法都寫在了盒子上。
覃檀掃碼付款後接過藥，同商榷一同離開了診所。
早上他們二人出門時這霾便將整座城的視線遮得模模糊糊，這已經將近中午了，這霾怎的依舊沒有要退去的意思？
霾的味道刺鼻難聞，哪怕兩人戴了口罩，但仍舊無法奪過。
商榷臉上的表情並不好，想來是因為這難聞的空氣。
覃檀拉著商榷快步行至停車場，拉著商榷上車，重新打開暖風，凈化了一番車內的空氣才張口道：“這些霾便是當今社會而產生的汙染。”
“發展得過快便是如此，所有的一切都有利有弊。”覃檀同商榷解釋，“我們先去吃午飯，下午我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“好。”
商榷只默默地聽從覃檀的安排，他沒有問覃檀要帶他去哪裏，畢竟他初來此地，就算是問了，他也不知那到底是何處。
覃檀帶著商榷去嘗了他們當地的特色火鍋雞，不加辣的。
畢竟商榷是個病號，她若是再點些辣的，可就太不懂事了。
商榷第一次吃這些新奇的東西，覺得味道可以便多嘗了幾口。
來到這個世界後的商榷吃東西總是吃得特別安心，不用擔心被下毒，不用擔心會因為用膳而死於非命。
二人用過火鍋雞後，覃檀才拉著商榷來到雲香婚禮花藝館。
商榷瞧著牌子怔楞一瞬，還未言語便被覃檀帶下了車，二人一同走進這家婚禮花藝館。
“預約的今日下午，姓覃。”覃檀將名字報給前臺。
前臺確認姓名後帶著覃檀與商榷一同向二樓走去。
二樓是他們挑選婚禮服飾的地方。
突然被帶來這裏的商榷倏然有一瞬間慌亂，他震驚地偏頭看向身側的覃檀，“這裏……”
“拍攝婚紗照的地方，”覃檀同商榷解釋了一番，低頭將包內準備了二十年的戒指取出，低頭替商榷戴於手上：“是記錄有情人的地方。”
戒指的大小剛剛好。
二十年前商榷來到這個世界時，覃檀偷走了商榷的尺寸，定制了兩枚婚戒。
一枚是鳳尾，一枚是龍尾。
商榷低頭看向手中雕刻精細的戒指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，對上覃檀的目光時，不知怎的竟再次含了淚。
“今天再也沒有人會阻攔我們在一起了，”覃檀擡眸看向他時的嘴角含著笑，可眸中的淚光卻含著數不盡的苦澀，“商榷，如今的我們……不會再受到世俗的阻攔了。”
“如今的我……和你一樣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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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到冬季就起霾已經成為現代社會人類司空見慣的事情了，雖說於古代時商榷常年於戰場上廝殺，鼻腔中吸食的煙塵氣不較現代人少，但那至少無毒。
可他們現代的霾不一樣，大氣中混合著多種氣體汙染物，它是有毒的。
覃檀不知不覺便同商榷說得多了些，她瞧得出來，初來現代社會的商榷對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好奇的。
吃過飯後，覃檀同商榷一同握在沙發內看現代發展史的紀錄片，其中大部分為工業發展史，都是人類社會文明進步的畫面，同樣也有這些文明所帶來的災難。
“兩百年，”看完紀錄片的商榷大致了解了此時的時間線，他再度擡眸打量了一圈屋內的場景，不禁感嘆一句，“原來擺脫封建社會，進入一個人人平等，人人自足的社會之後，發展到如今的場景，竟然只用了兩百年。”
“兩百年的時間不短，”時間不早了，覃檀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機，偏頭看向身側的商榷，“兩百年的時間不短，我們此刻的文明只是看起來較為先進，但大多數地方仍處於待開發與探索階段。”
“若是……”聞聲，商榷倏然沈下眼簾，“若是沒有那近千年的內亂，早日回歸統一，這個社會……會不會發展得更快一些呢？”
“不會，”覃檀打斷商榷的聯想，“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發展的命運，強行撥正，或者向與它完全相反的道路上前行時，所有的一切都只會適得其反。”
歷史上曾不止一次出過與現代思想相符合的帝王，可他們的思想並不符合當時的朝代，是反常綱，逆人倫。
他們的命運史書上早已給了答案，覃檀平靜地將史書上的結局講與商榷聽。
“我們不就是這般嗎？”覃檀擡眸看向他，“我們不也曾與這命運做抗爭嗎？可我們什麽都未曾改變，不是嗎？”
是啊。
他們也曾與命運做抗爭。
他們想要救的人，一個都未曾救下。
商榷沈聲不語，覃檀見他沈著眼睫，想來他應當是將她的話聽了進去。
覃檀也知曉她說的這些話傷人，可事實便是如此。
命運終是無法更改的。
有時她常常會想，會不會，她以為的人生其實就是一場戲，一個提前編好的劇本。
她下定決心做了許久的決定，會不會只是那書上簡單地寥寥數語。
時間不早了，覃檀轉身去替商榷取了睡衣，順路將他帶到客房。
她將客房內的設施用法同商榷講清楚，並告訴他，她就住在隔壁，晚上有什麽事可以去敲她的門，她睡覺輕，只要他喊一聲，她便能聽見。
商榷點頭說了聲“好”，抱著睡衣回了客房。
覃檀瞧著商榷那落寞的背影，心中倏然有幾分不是滋味。
初到縉朝時，那個朝代對覃檀來說是一個陌生的朝代，但那裏對她來說終究是屬於過去，許多事情通過史書或者電視劇的演繹便可以略知一二，所以哪怕縉朝再怎麽陌生，她的知識也能救她一命。
可她的朝代對商榷來說卻是一個全然陌生的朝代，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沒了當初的痕跡，就連曾經他親手所建的隆順橋都換了全新的模樣。
來到這個世界的他沒有真正熟悉的人或物，只有對未知的好奇與恐慌。
商榷關上客房的門後，覃檀才轉身離開回主臥休息。
夜裏覃檀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，生怕今日瞧見商榷的事情是一場夢，生怕明日她瞧不見他。
心中的不安令覃檀沒了困意，她坐起身來，換上拖鞋便出了臥室，行至客房門外。
客房內時不時傳來商榷的兩聲輕咳，想來商榷應當是受了寒。
覃檀打開客廳的燈，替商榷找了藥，倒了杯溫水，再度行至客房門前。
她先騰出手來敲了敲客房的門。
聽見這聲敲門聲的商榷停了輕咳，掀開蓋於身上的被子起身，扶著床頭櫃下床，良久才行至門前。
他打開門，只見覃檀正立於門外，手中端著一杯黃色的水，聞著一股藥味兒。
商榷垂眸看了眼覃檀拿來的藥，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，覃檀便將杯中藥遞給了商榷，“今天太晚了，城裏的門診都關門了，你先把藥吃了，明天我帶你去看病。”
“好。”
商榷接過覃檀遞來的藥，將杯中的藥一飲而盡。
這藥不似他們熬的藥苦，反而帶著淡淡的甜味兒。
見商榷喝完，覃檀接過商榷手中杯。
商榷在這個世界裏沒有身份證，去不了醫院登記，這件事還真是難辦。
“若是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敲門找我，”覃檀怕商榷不願因病而打擾她，於是囑咐了商榷一句，“我就住你隔壁的房間。”
“好。”商榷知道覃檀是在關心他，只抿唇笑了笑，應了聲好，“會找你的。”
得到商榷回應的覃檀“嗯”了聲，端著水杯轉身，“好好睡一覺吧，明天……我……”她垂下眼簾，頓了頓，半晌後才繼續道：“我給你安排了其他的行程。”
“嗯。”
商榷瞧著覃檀轉身的背影應了聲，倏然想起以前夜裏覃檀都會同他們道一聲“晚安”，於是也同她道了聲“晚安”。
聽見這聲“晚安”的覃檀腳步一頓，她回頭瞧他，眼底染上淚光，片刻後也同商榷道了聲“晚安”。
…
吃過藥後的商榷比昨日好了許多，精神尚佳，但喉中仍是有瘙癢的感覺。
商榷清了清喉嚨，轉身去衛生間清洗過後才行至客廳。
覃檀早已替二人準備好了早餐，是一些粥和平淡的小菜。
“先吃飯吧。”
覃檀拉開椅子，等商榷入座。
商榷瞧著桌上的平淡小菜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，他偏頭看著覃檀笑了笑，良久才拿起筷子，嘗桌上的小菜。
用過早飯後，覃檀將替商榷準備的新衣取出。
“你先去換衣服，等換好衣服後，我們去診所。”覃檀還記得昨晚商榷的疲態。
雖說他早上的面色比昨晚要好很多，但還是找醫生看一看來得放心。
商榷點頭，拿著覃檀替他準備的新衣服回了客房。
換好衣服，覃檀帶著商榷前往診所。
又是流感高發的季節，診所內人滿為患，大多是青少年與嬰幼兒，中老年人倒是少許多。
排到他們二人時，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。
診所的醫生先給商榷試卷體溫表，隨後又替他號了號脈，令他張口，觀察舌苔。
確認癥狀後替商榷拿了些藥，一日三次，用法都寫在了盒子上。
覃檀掃碼付款後接過藥，同商榷一同離開了診所。
早上他們二人出門時這霾便將整座城的視線遮得模模糊糊，這已經將近中午了，這霾怎的依舊沒有要退去的意思？
霾的味道刺鼻難聞，哪怕兩人戴了口罩，但仍舊無法奪過。
商榷臉上的表情並不好，想來是因為這難聞的空氣。
覃檀拉著商榷快步行至停車場，拉著商榷上車，重新打開暖風，凈化了一番車內的空氣才張口道：“這些霾便是當今社會而產生的汙染。”
“發展得過快便是如此，所有的一切都有利有弊。”覃檀同商榷解釋，“我們先去吃午飯，下午我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“好。”
商榷只默默地聽從覃檀的安排，他沒有問覃檀要帶他去哪裏，畢竟他初來此地，就算是問了，他也不知那到底是何處。
覃檀帶著商榷去嘗了他們當地的特色火鍋雞，不加辣的。
畢竟商榷是個病號，她若是再點些辣的，可就太不懂事了。
商榷第一次吃這些新奇的東西，覺得味道可以便多嘗了幾口。
來到這個世界後的商榷吃東西總是吃得特別安心，不用擔心被下毒，不用擔心會因為用膳而死於非命。
二人用過火鍋雞後，覃檀才拉著商榷來到雲香婚禮花藝館。
商榷瞧著牌子怔楞一瞬，還未言語便被覃檀帶下了車，二人一同走進這家婚禮花藝館。
“預約的今日下午，姓覃。”覃檀將名字報給前臺。
前臺確認姓名後帶著覃檀與商榷一同向二樓走去。
二樓是他們挑選婚禮服飾的地方。
突然被帶來這裏的商榷倏然有一瞬間慌亂，他震驚地偏頭看向身側的覃檀，“這裏……”
“拍攝婚紗照的地方，”覃檀同商榷解釋了一番，低頭將包內準備了二十年的戒指取出，低頭替商榷戴於手上：“是記錄有情人的地方。”
戒指的大小剛剛好。
二十年前商榷來到這個世界時，覃檀偷走了商榷的尺寸，定制了兩枚婚戒。
一枚是鳳尾，一枚是龍尾。
商榷低頭看向手中雕刻精細的戒指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，對上覃檀的目光時，不知怎的竟再次含了淚。
“今天再也沒有人會阻攔我們在一起了，”覃檀擡眸看向他時的嘴角含著笑，可眸中的淚光卻含著數不盡的苦澀，“商榷，如今的我們……不會再受到世俗的阻攔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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